這是一本很詭異的小說。
詭異的行為,詭異的心理描述,
詭異的四個人聚在一起的詭異情節。
「在室女引狼入室,狼女友崩潰揮刀」
「男同事偷送綠帽,草食男負氣撞車」
「劈腿只是恐婚症發作!?」
「為等復仇四年來甘願做小!?」
如果劇情是發生在台灣,愛狗血的報紙差不多會這樣下標題。
作者在不同段落中,以角色獨白的方式描述兩對男女發生的事情。
山根英則是在動物收容所上班的29歲男人,右腿因車禍事故而無法動彈,
臉上總帶著陰慘表情,日復一日的執行野狗安樂死的工作。
緒川奈奈瀨是住在英則家,自主性監禁地等待英則復仇的25歲溫柔的女孩。
番上是今年春天才成為公務員,英則的男同事,有個個性直爽的女友小梓。
小梓與奈奈瀨是長大後失聯的青梅竹馬,與英則在小時候有共同的生活圈。
看起來是很正常的背景,詭異的是每個人心中面對事情的心念。
番上自白中的深層心裡的雙層構造(P168),其實是作者給的hint,
要讀者不能只看自白文字的表面。
四個角色中,就只有直來直往的小梓比較像正常人。
奈奈瀨在國三時被班上同學討厭霸凌,因而產生害怕被人討厭的心理恐懼。
因為這樣的心念,奈奈瀨變成一個無法拒絕別人的溫柔女孩。
擔心中斷談話氣氛會被對方討厭,不惜忍住瀕臨瓶頸的尿意,
甚至對方要借廁所時仍客氣的請對方使用,自己是以極度誇張的動作扭轉自己的身體,
雙腿交叉、試圖封住兩腿中間。
最終談話結束,奈奈瀨的坐墊,雙腳附近都出現大片的水漬(P44)。
高中時期,是小梓同學的奈奈瀨,任由大家把她當公廁,
連西岡學長的請求都接受不了,在沒有人煙的體育館一邊聊著小梓的事,
一邊用身體接受學長的諮詢(P183)。
右腳神經無法接上而行動不便的英則,
在一年前就開始進行「不配為人」(P165)的舉動。
以出門跑馬拉松為消失藉口,配合奈奈瀨刷洗浴室的沖水信號(P129),
爬進距離上鋪床板半身之遙的天花板內(P7),
偷窺著與自己同居卻嚴格規定不可以碰觸身體(P227)的女孩。
番上自第一次不請自來的拜訪英則家後,
時常用各種名義接近奈奈瀨,在與奈奈瀨進行「明知道這樣實在不是一件好事」(P166)之後,
自我解釋著為何自己像火災現場好不容易找到消防管線的人一樣,
因為每發生一次關係,夢見惡夢的次數就會逐漸減少。
似乎有點在諷刺現代人不願正視自己的心聲,
只能在心裡對著環境營造的舉動,或者自己沒有阻止而造成的後續發展,
以似是而非的念頭自己說服著自己,試圖營造一個都是對的世界。
「忘記事故發生的原因,又想不出復仇的方法;
能夠平心靜氣地按下殺狗的按鈕,還變得完全不會笑的人類,
到底哪裡正常了?」(P154)
「我們高中的男生們都說她是絕對不會拒絕的女生喔。
真的再也沒有像她一樣願意和任何人做愛的溫柔女生了。
實在是男人心中的理想啊,你那個可愛的好妹妹。」(P159)
菜刀可以讓人受傷,所以我才會拿來對著你(P175)。
對照著其他三人,一針見血指出問題所在的阿梓就讓人覺得可愛許多。
人們質疑永遠的愛情,但卻會相信永遠的憎恨(P143)。
因為不會抱有期待,所以有著不會再被討厭的安心感,
以此當成聯繫兩人在一起的關聯性(P142)。
「......那兩個傢伙很奇怪。(P122)」
真的無法更認同阿梓這句話了。
「...意思是說謊嗎?(P198)」
「就算說了實話,也沒辦法催生任何東西吧。」
「......嗯。沒有辦法呢。」
「說謊就好。」
「說謊就可以了對吧。」
「妳不想離開我嗎?」
「......不想離開喔。」
......因為我們現在進行的會話全部都是謊言。
每一個字都是假的。已經沒有必要去害怕對方真正的心情了。
愛情,真的是由謊言堆砌出來的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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